如果是你的话【谭赵】（15）
【一个人能把白衣穿的好看的时间很短，只有一阵雪的工夫。】
新年进入倒计时。
这年味儿满大街都是。熏然刚出院，还没彻底好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加班。樊胜美虽然又多赔了一些钱，但总比进去了好。而曲连杰那小子是真进去了。曲筱绡呢，听说准备出国留个学增长一下科学文化知识再回来报答国家的养育之恩 。
他和谭宗明呢，就那样呗。
比如说今天，他去参加校庆，就碰见谭宗明了。然而，他们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啊。
老谭不是来校庆的，是作为事业有成的大佬被请来讲讲人生经验的。毕竟咱这上海土生土长还年轻帅气事业有成的人可不多啊。
赵启平看着他在前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个白眼翻上天。得，您先讲着，我出去透透气。
他边往出走边想，什么一天到晚净学习，扯淡，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有二十五个小时都在听歌。什么多出去打打零工做社会实践。你老人家可是一到假期就只能在操场上找到你。
厉害就厉害，老骗我们这些天真的孩子可还行。
他走在校园里，买了一件学校的T恤套上，感觉瞬间回到十九岁刚上学那年。这么一算都快有十年了。又买了一套学校的明信片。他顺手塞在双肩包里。
靠在花坛边有一个长椅。他把书包反背在肩上找水。喝了一口，鼓满了腮。闭上眼睛嗅太阳和青春的味道。
有人在他旁边坐下，身影挡住了他的阳光。
“可找你好久。”谭宗明今天头发梳的特别好看。
“嗯。找我干嘛？”
“诶，你个小没良心的。”他伸手掐赵启平的脸蛋。又说“对了，咱们走。”
谭宗明拽起赵启平，背上他的包牵着他往回走。
“干嘛去啊？”好不容易坐下的他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被拖着走。
“来了你就知道了。”
那是赵启平学校的篮球场。那年来看联赛的时候，他感觉这篮球场可大了，挤满了人。可现在看来，不过百步之地。
那年，赵启平坐在这里，也是这样看着西装革履向他走来的男人。
或许也与不同，一个叫谭温尧，一个叫谭宗明。谁知道呢，不去想了。
谭宗明把西装外套脱下，里面的白衬衫和西裤与他手里的篮球不是很和谐。还有，就在刚刚，他换了鞋。
但他还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想到了一句话。
【一个人能把白衬衫穿的好看的时间是很短的，只有一阵雪的工夫。】
但老谭不一样，这种好看，贯穿着他的青春，从前，现在，将来。
“听说你这几年总打篮球，来我看看。” 谭宗明逆光看着赵启平。
赵启平看了自己身上的T恤，宽松的运动裤，合脚的运动鞋。嗯，虽然胜算有点低，但是不能输了气势。
“来啊 。”
他俩走下观众席。
其实，要不是老谭一直让着他，就他那技术，连球都碰不着。
于是，路过室内篮球场的人啊，就能看见一个白衬衫西装的男人在和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孩儿打球。有点诙谐，有点温暖。
他俩就在这篮球场里跑啊跑。赵启平觉得有一种终于把老谭抓在手里的错觉。
老谭抓住了赵启平。
他说，不是错觉。
老谭起步投篮，却没看见后面飞来的另一个篮球，砸中了右腿。球进了，自己也摔倒地上。赵启平赶紧去扶他。
“又进了。”老谭坐在地上看着赵启平笑。
“没事吧你，我把你裤子卷上去看看。”赵启平网往上卷他的裤子，一直到膝盖，有点发青，肿了一块。
“飞球”的主人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赶紧来道歉。一边鞠躬一边说着要承担医疗费 。
谭宗明赶忙说不用了。毕竟人家还是孩子。自己有的是钱。
啧，这底气 。
“没事，多大点事。”
“你可拉倒吧，你这腿之前就有旧伤，走，咱俩回医院。”赵启平一脸担心。大学生一听还有旧伤又惊又怕。
好笑的是反过来还得谭宗明安慰人家小孩儿。
“你担心我就说呗，咱俩有啥可藏滴呀。”
“你可闭嘴吧。”赵启平扶起谭宗明。
“还能走吗？”
“不能了。”谭宗明一脸可怜的看向赵启平。
“我搀着你，慢点。”
“好的。”谭宗明整个人贴到赵启平身上。
“你可真是实心的啊。”
还好医院周六上班，等拍完片，已经中午十一点了。赵启平此时恢复一个医生的形象。他看着嬉皮笑脸的谭宗明。他笑不出来。
骨裂。
谭宗明还是一脸没大事而儿的态度。
“说吧，我现在想听了。”他的白大褂显得他个更高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病床上伸直腿的老谭。
“那件？”
“腿伤。”他又补充，“好方便治疗。”
谭宗明有意回避他的腿好久了。可现在真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他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想留在上海读研究生，或者干脆不读，直接就业。这和他家老爷子想的差远了。人家二老想让小谭去美国读研究生，然后直接留在美国不回来了 。
他们想的很理想化。如果是以前逆来顺受的谭温尧，就真的会同意。可现在不同了。他不能把他的一切都丢在上海然后去另一个没有温度的国度。
他反抗。
老爷子就拿鞭子抽他。他就挺着。在客厅跪了一个下午，四个多小时。
他站起来打算再求一遍父亲，再上台阶时，一个没站稳小腿生生的磕在台阶沿上，全身的重量压下去。
骨折。
然而这也没让父亲妥协。
他不敢告诉赵启平，一怕他担心他的腿。二怕他忧虑他会不会离开。
他不会离开。他当时信誓旦旦 。
“必须做手术。”赵启平严肃的告诉谭宗明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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